行歌休树

【聂瑶】正道途深（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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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更真是不好意思，大家久等了。（如果有人在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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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奇道是一座山谷中的古道。相传，此道乃是岐山温氏先祖温卯一战成名之地。数百年前与凶兽穷奇在此恶斗九九八十一天，最终将之斩杀。数百年间，这条山谷已经从险峻要道变为了一处歌功颂德、观光游览之景。然而其险峻巍峨，百年来并无任何变化。

军帐中，蓝曦臣将一颗小标“咔哒”一声放在了地图上，赫然便是那穷奇道处。

他抬起头，环视桌边围绕的一众仙首，轻轻颔首，正色说道：“正如诸位所知，自从各家包围不夜天城后，温家宗主温若寒弹尽粮绝，早早带领一众亲卫通过山下密道离开城池，至今仍流窜于群山之中，等待时机修养反扑。”

众家主或统领纷纷点头。

“数日之前，蓝氏一年少子弟在目前蓝氏的管控区域夜猎，无意中发现一片挂在树枝上的布料，正是温家炎阳烈焰袍的一角，一般的衣上符咒多以一主符为根基，衍生符虽然能扩大保护范围，但往往离开主符便会在不到半柱香内消散干净，但温氏向来用料奢华，反而坏了事。”

周围一圈的眼睛睁大了，众人虽已经听说今日此事，但还是忍不住隐隐激动。面上无不露出惊奇抑或沉思。蓝曦臣在这里微微一顿，对周围一笑继续。

 “那片衣角刚好包括了一片衍生符，而且还在太阳纹刺绣里缝进了一块小如芝麻的灵石，光这一块就支撑了那片符咒三日未散。蓝氏遣擅符咒者与其主符建立联结，尽量不露痕迹，搜寻其踪迹。数日来，从流窜路线来看，温若寒等众短则一两天，长则两三天，定会经过此处。也即是古道天险穷奇道。”

四周一片欢声炸起，穷奇道两旁山崖陡峭，非功力绝高者，根本无法凭跳跃或者轻功越过。现在岐山每天都有修士巡逻上空，温若寒就算还有余力御剑，也不会冒着招来所有世家的风险御剑飞行。

正是截杀的好机会。

一片嘈杂中，站在泽芜君身边的赤锋尊声音越过众人，慷慨言道：“今日召集诸位商议此事正是为此。我与蓝宗主商讨，必得抓住这一机会，明日之前便要在谷畔布好埋伏。截杀温若寒！”

众家主一应称好，群情汹涌，均是摩肩擦掌。在不夜天合流之后便一同前来的江澄和魏无羡对视一眼，均是露出了泛着血腥的微笑；金子轩一掌拍在桌上，激动地攥紧了拳头；蓝忘机表情不见丝毫动摇，但眼神却无声地瞥向魏无羡因仇恨而发红的眼眶；孟瑶有幸跟在聂宗主身边进入营帐。他在一片欢腾声中望向聂明玦高大的背影，想起冬去春来数月，同聂氏一路披荆斩麻，心无旁骛的讨伐，谁会想到，曾经遥不可及的最后一战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来了。

自认鲜少与别人协作什么，即使有也多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今看着那个无论何时都可靠无比的背影，想到这几个月的苦战与挣扎，却不由自主地攥了满手的冷汗。像是想狠狠地搂住什么人喊一声干得好，这种莫名的激动让他感到十分陌生。他无声地笑了，觉得这种热情有点蠢，但那一点小小的火苗却没能被故作凉薄的笑声扑灭。他在心里颇带着些自嘲地想着，大概这就是在正人君子身边待久了，连凉水都能被热血烫成温的。

作战会议结束了，聂明玦和几位首脑凑在一起做着最后的安排。孟瑶远远地看了看一边走出帐篷一边不住绕着蓝忘机招惹的魏无羡，暗暗鼓了鼓勇气，向两人的方向走去。

次日。

正是艳阳高照的穷奇谷底，金灿灿的阳光洒在泛着泥黄的山岩上，反射回来的金光直向人眼上闪来。也许是角度刚好，又或者是上古的邪灵作祟，一片苍翠的山中偏偏这一片黄沙弥漫，即使深处谷底也没有半分阴凉，反而燥热得不可思议。

从上面向下看，隐隐灵流的躁动正在从远处轻轻弥漫过来。孟瑶站在恨生的剑身上，攥紧了手上的红色水壶，一滴热汗从他的脸上渐渐地淌下了。

昨天夜里他与聂明玦好说歹说，在这次的计划中插进了自己的一个角色。温若寒这样的高手，本来必然是同样要由各家的高手来一应围攻的，跟如今灵力总算有些进展，但是武力仍然相差甚远的自己本来毫无关系。聂宗主对他的信任让他提议的方法得以付诸实施，当然，那也得是在与聂明玦结伴行动的前提下。

他看了一眼旁边表面上泰然自若，身周的空气却快被复仇之炎烧起来了的聂明玦——这也是让他加倍地感到环境燥热的重要原因——暗暗地在心里说道：这次全都靠你保护了，聂宗主。

除了一头黏糊糊的热汗，身上什么都没有冒出来。不管是心里害怕的冷汗还是精神紧张的鸡皮疙瘩。

还没有昨天晚上自己哆哆嗦嗦地迎着宗主冒着怒火的眼睛提出计划的时候冷汗出的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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